【影評不設防】《殺神4》在情意與希望中殺破宿命
本來對打打殺殺的電影不是太感興趣。畢竟動作片既暴戾又血腥。在廝殺過程更多看到的是人的慾望及動物本性，弱肉強食，為一點利益弄得個兩敗俱傷。那麼想要在槍戰與搏殺中找到希望，關鍵在於它的故事與扣人心弦的情節。
奇洛李維斯（飾演尊維克），一個荷里活耀眼的明星。他要超越國界與種族的偏見與差異去感受人性的美醜與百態人間，以領略萬國風情、各種人生可能。為什麼要寫《殺神4》，因為尊死了。《殺神4》已經拍到第四集，該是時候讓尊死了。「殺神」死了，沒有比這更完美的結局。「殺神」奇洛李維斯不可代替。尊就不可代替。為什麼一個殺手死了竟然讓人這般唏噓，緬懷致敬。甚至多想靜靜坐在他的墓碑前面向他說一句：「向你致敬！」那是對他最大的理解與崇敬。
高桌會通緝尊，他就像一隻落水狗，勇敢面對自己的險境，據理力爭，只為爭取生的權力。他不斷跑，天羅地網都是想讓他死的人。生死掌握在一些人手裏。「規矩」不許破，他的命愈來愈值錢。從被驅逐開始，從1,400萬美元到4,000萬美元的懸賞追擊，他的處境愈來愈具挑戰性。正是片頭那句「我是通往永恒痛苦的道路」。然而尊演繹了突破與凌駕宿命的無限可能與唯我獨尊。
他跟「無名先生」之間是影片中一條頗為有趣的主線之一。無名先生是黑人小青年，槍法一流，有一條聽命而勇猛的狗。他為懸賞而來。尊所到之處，他都瞭如指掌，如影隨形。似乎下一秒即可變成億萬富豪。而在尊面前，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人格力量，那是一種對逆境極力抗爭的精神在感染着他。有一個很關鍵的轉折，尊與高桌會特使槍戰時保護了無名先生的狗。救了狗一條命，這個小小的舉動使得無名先生的思想有了轉變。無名先生成了保護尊的人，幹掉幾個射殺尊的人。這是以恩報恩的人性，值得彰顯。無名先生，代表一種神秘的未知的變數。
兄弟之間的情誼貫穿在那些錯綜複雜的人物關係中，在動作片裏凸顯珍貴。光司是尊的舊識，大阪穹天屠的經理，尊來求助時，他說了一句經典的話：「友誼在方便的時候意義不大。」也就是患難見真情。光司無悔為尊付出生命的代價。
凱恩是武功高強的盲人（甄子丹飾演），是尊的舊友，與尊惺惺相惜。這是成功的角色，在西片裏，甄子丹沒有丟中國人的臉。但凱恩被侯爵以他女兒的安危當要脅條件，讓凱恩殺掉尊。這怎麼辦，一個是女兒，一個是多年朋友，他們要互相殘殺。故事總不能因為為難而停止。打還是要打，任務還是要執行，但他們心裏明白，他們要擺脫的是高桌會的控制，而不是互相摧毀。他們雖有幾場火併。但尾聲的一幕讓人驚喜，為了抵達天亮前的決鬥，尊歷盡了刀槍火海。在緊急關頭，凱恩拄着盲杖出現，這個場面很溫暖。互相攙扶着走上決定生死的地點。凱恩總能如此淡定無畏。尊曾經對他說：「你不需要眼睛就能看到正確的道路。」不管是凱恩還是尊，他們都有一種見過世面的堅定與豁達。還沒擺脫高桌會的掌控，「規矩」仍在繼續。決鬥只是一種形式，如何做每件事才是體現他的意義與價值。兩個好朋友要舉起槍互射，這很殘忍。但他們的冷靜卻能出奇制勝。凱恩把最後一顆子彈打歪了，並沒打尊的要害。尊倒下了但沒死。這無非是朋友之恩。氣急敗壞的侯爵搶過凱恩的槍，強加了一顆子彈要射殺已經倒在地的尊。誰知此處有驚喜，尊神速擊斃了侯爵，原來在凱恩開槍打尊的時候，尊並未開槍。他把最後一顆子彈留給他們真正的敵人。侯爵代表的某種傲慢與蠻橫勢力終於瓦解。世界暫時和平。尊安詳地回歸了他在天堂的妻身邊。墓碑寫上愛妻號。◆何佳霖
◆何佳霖，詩人作家。
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香港女作家協會會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