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偶拾】冬夜裏的父親
趙 陽
在這不會落雪的城市
每一個冬日，父親總會如期而至
依然會如我兒時一樣
趁着夕陽的餘暉
將爐火點燃，燒旺
並在子夜時分悄悄起身
再添些一斧一斧劈好的柴禾
父親慈愛的目光，是冬夜裏
最暖的棉被，掃過酣睡中的我
一遍又一遍，直到我——
第二天一早離開家門
再次走進那人生的寒冬
不得不面對冬日裏的冷雨
我依然看見你在樓上的窗口
衝着我慢慢揮手
像我十幾歲離開北國的家鄉
與你揮別時那樣
我看不清你的臉，是否帶着
模糊的笑意，我也向你揮手
簡短而又草率，我知道
我必須收斂胸口湧動的隱痛
勇敢地和冬日和平共處
面對草率的生活裝作若無其事
然後，就可以又一次看見你
頷首讚許，笑得像雨後的天空
其實，父親，你從沒有走遠
你一直就在我的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