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三十年變化令人眩目\夏威
今年是內地改革開放三十周年,中國的巨大變化吸引了全世界關注的目光。但外界對中國的興趣點往往停留在經濟層面──雨後春筍般出現的高樓、貿易順差、市場潛力等,而對中國人在精神、文化、觀念層面變化的關注則不多,還常常因為有色眼鏡的過濾而失真。事實上,中國人在這些方面的變化,與經濟層面的變化同樣令人眩目。
一些學者認為,三十年來廣播電視的引入,對中國農村地區的意義超過城市。八十年代以前,農村基本上是信息死角,閉塞、愚昧成了農村的代名詞。如今,廣袤的農村大部分都能看到電視,天下大事不再與鄉野村夫無緣,電視展現的五彩繽紛的外部世界成為他們、特別是年輕一代外出打工,走向城市的原動力。
今時今日,手機、網路、博客、短信……深刻地改變了中國人的生活。互聯網用戶正以爆炸般的速度增長,使人們獲取信息渠道更多,更及時,各類網上論壇成為人們發表觀點的新載體。電腦網絡的發展給中國人帶來了更多的自由,不善表達,尤其不擅長「與陌生人說話」的中國人,在網路的私密空間裡前所未有地坦誠。截至二○○六年底,中國博客作者規模達到了兩千零八十萬,博客訪問量達一點零一億。在博客的世界裡,人與人之間少了羞澀,敢說、敢罵、敢表達意見。
今天中國社會文化的多元化,在三十年前是人們所難以想像的。在大小城市,有經典藝術的殿堂歌劇院、音樂廳,有「新新人類」常光顧的迪吧、酒吧,有大款進出的夜總會、歌舞廳,也有低消費的電影院、露天舞場。在體育館,港台歌星的傾情演出可以讓上萬歌迷瘋狂。人們穿着打扮的花樣越來越多,年輕人的頭髮五顏六色,但沒人品頭論足。八十年代初期因喇叭褲、大鬢角引發的社會大討論在如今的年輕人看來實在莫名其妙。
人們的價值觀念也在變化,有勤勤懇懇的上班族,也有養尊處優的留守婦人。兩代人之間的包容性也在擴大。「代溝」不像以前那麼深了,長輩的尊嚴感弱化,開始能夠接受長幼平等的觀念。
雖然中國目前的法律還不夠完備,但民眾的法制意識在提高,越來越多的人通過法律手段維護自己的權利。這些年來,家庭內部、親戚之間打官司的多了,民告官的多了,為維護名譽上法庭的多了,要求精神賠償的多了,名譽權、肖像權、教育權、健康權、消費權乃至住宅的採光權、通風權等受侵害也成為人們通過法律「討說法」的理由。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中國內地的國門剛剛打開,全盤西化、崇洋媚外等思潮泛濫,有人以研究西方哲學為時髦,而普通百姓則為家中有台日本產收錄機或十四寸彩電沾沾自喜,有海外親戚更是炫耀的資本。但隨着經濟的高速發展,特別九十年代以來,城鄉建設日新月異,國貨全面佔領國內市場,人們的生活水平穩步提高,心態也變得平和自信了。雖然麥當勞、肯德基生意興隆,但人們顯然是衝着美味和優質服務而來,與崇洋沾不上邊兒。
老一輩人記得,八十年代有不少人熱衷用短波收音機收聽美國之音。如今,新聞和訊息不斷開放,如果誰還有聽美國之音的愛好簡直可以稱得上珍稀人類了。
今年北京奧運的成功舉行和載人實驗飛船的順利發射,更大大提升了中國人的民族凝聚力、自豪感和自信心,對國家的未來充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