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運沉重依舊 民工故事變了
圖:農民工劉寶貴(右)與兒子阿誠是廣州站常客
30年前的廣州火車站外觀,跟現在相差不多。然而,「珠水流金鎔日月,客囊萬千下廣東」,自上世紀80年代中後期起,大量不滿足土地回報的農民開始湧入城市、特別是珠三角「掘金」,匯成了一股巨大的潮流。迄今,廣州火車站的日發客量已翻了10多倍。
民工潮+春運,總是滿載積攢了整整一年的渴盼,連貫成異鄉人獨特記憶的符號。由「大棚車」到「和諧號」,怯聲怯氣到昂首挺胸,「盲流」到「新市民」……年復一年,春運話題沉重依然,民工潮的情節變了。
在火車站客運車間工作逾22年,蔡菊英像熟悉自己的呼吸一樣,熟悉這車站的人潮起落,也深深觸摸到這座城市的變幻沉浮。她一開腔就向記者談起民工們的行李包,因為這是民工故事「最直觀」的變化。由便宜的編織袋,到耐用的牛仔包,再到新潮的拉桿箱……四處出擊的民工形象在「挑—背—拉」的動作變化中定格。
「他們越來越『洋氣』了!」自1984年入職火車站的朱海濱對民工變化也深有感觸,特別是80年代後期的「白手套」事件,至今仍讓他記憶猶新:那時無行李檢查儀器,他被抽調到一線充當檢驗員,要靠戴上白手套逐個開包,「幾小時下來,白手套都全黑了,要頻繁換手套。」因為,民工行李包裡什麼鍋碗、瓢盆、肥皂、鞭炮、電線等包羅萬有。
「到90年代初,民工攜帶品又轉為油漆等裝修物為主;90年代中期則以洗面奶、髮膠等裝扮品為潮流;90年代末到本世紀初以家電、IT產品『當道』;如今則以錢夾內齊刷刷的銀行卡代替,拉個小型滾輪箱就瀟灑上路。」
「以往民工買票時,總是要硬座甚至『站票』,但近年很多人都搶着要臥鋪票。」蔡菊英說,由貨車改裝而成的「大棚車」早在1997年甩入了歷史,而列車超員率也由以前的100%,到目前嚴格控制在30%以內。「如今大部分民工不但要求『走得了』,而且要『走得好』、『走得舒適』。」
不過,在蔡菊英看來,春運仍有「三怕」:怕下雪、怕滯留、怕死傷——她親歷了1998年、2008年兩次春運史上最嚴重的「大滯留」。「數十萬旅客在火車站廣場滾雪球般擠積,拚了命也要回家。」蔡菊英回憶起這一幕仍心有餘悸,「關閘一開,人潮過處遍地『垃圾』。與其說是垃圾,還不如說是行李,旅客一心要衝入車站,行李能否帶上已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