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屐的前世今生/許 揚
木屐,當初只是古人穿的簡單木底鞋,經過兩千年的流傳與演變,它集行走時的音韻美,穿着者的步姿美,多彩的屐飾色彩美等諸美於一身,魅力長盛不衰,甚至成為傳統文化的重要符號之一。
關於木屐的起源,廣為流傳着一個哀婉的故事:傳說距今兩千多年的春秋時期,晉公子重耳為逃避迫害到處流亡,隨臣介子推含辛茹苦跟隨十九年,有一次,一點吃的東西都找不到,介子推從自己的大腿上割下一塊肉,煮了肉湯給重耳喝。十九年後,重耳做了國君,即晉文公。但晉文公在重賞隨從眾功臣時,竟然唯獨忘了介子推。大家勸介子推去討賞,但本性狷介的介子推卻攜母隱居深山老林。晉文公聽說後,親自帶人去請介子推,為了引出介子推下山受封,無計可施時只好放火燒山。豈料介子推就是不肯出山受封,寧願抱樹活活被燒死。晉文公哀歎之餘,便用該樹為木料做成木屐,以表達對介子推的思念。
穿木屐最大的好處是清爽,既寬鬆透氣,又可防「香港腳」。另外,穿木屐穿脫方便,涉水、踐泥、踩污都不怕。由於木屐方便實用,到了兩漢時期已相當流行,而至晉、南北朝時代,木屐不但得到廣泛的利用,其製作也不斷得到改革。
木屐給許多「念舊」的人們留下了溫馨美好的記憶。有人說:雨天行人穿着木屐走在青石板上,叮咚作響,就像彈奏琵琶一樣。有人說:喜歡看苗條女郎穿木屐走貓步跳熱舞。還有人喜歡在廣東潮汕獨特的成人禮「出花園」上看孩子們腳穿紅木屐。「出花園」穿紅木屐的習俗,據說源於明嘉靖年間潮州狀元林大欽。林大欽小時讀書因家貧買不起紅鞋,便穿紅木屐,但年少即聰慧勤奮,中狀元後名揚天下,後來,潮汕人便讓孩子在入學時像林大欽一樣着紅木屐。潮汕「出花園」選擇在每年的農曆七月初七「乞巧節」舉行,寓意「乞巧」,父母指望兒女長大後,能出類拔萃,聰穎靈巧,成為棟樑之才。
潮汕木屐做工精緻,款式既有塗上紅橙黑棕等顏色、繪上花卉圖案的「油彩屐」,也有不加任何油漆的原木「白胚屐」;既有只適合男人穿的「龍船屐」,也有晚上在家穿的「高腳屐」;還有用堅韌的木材製成並上漆的稱為「漆屐」。
閩南人也有穿木屐的傳統習慣。木屐分男、女屐及童屐三種。男屐頭方,整體寬厚,保留木質本色,不加彩繪;女屐面上多有彩色漆繪,繪有花草、鳥蝶之類,整體瘦長輕小。按閩南舊俗,彩繪女屐是女子出嫁必備的嫁妝。
東莞本地人至今仍保留着喬遷新居和新娘出嫁時穿木屐的傳統習俗。新娘出嫁時須穿着木屐到男方家,拜過天地和先祖後再換鞋。正值結婚旺季,東莞石龍鎮的木屐生意興隆,石龍鎮中山路上經營木屐的店舖有數十家之多。
海南文昌木屐也有悠久的歷史。文昌木屐有苦楝木屐、苦常木屐、江斧木屐等等,其中最出名的是以輕便耐用的苦楝木料製作的、用油漆描繪漂亮圖畫的木屐。
如今,也有人以造木屐為趣。廣東佛山有一位今年七十多歲的吳姓工程師,退休後愛上造木屐,從木材市場一次購買了五萬斤木材回來,初時他用廢舊輪胎造黑皮木屐,後來為了適應時尚需求,又造紅皮、綠皮等各種顏色的木屐,還發明了一種足底穴位按摩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