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皇廟的風味小吃\魯人

  在寧波,原想到城皇廟造訪一下城皇爺,卻不想那地界全部讓賣風味小吃的攤販佔領了。城皇爺沒拜到,卻大嘗了一通美味,更是不虛此行了。

  因為正趕上大雨,廟的外貌未及注意,一頭闖進廟內,那景象頗令我興奮。雕樑畫棟油漆尚新,地面鋪着方石板;一個個攤位亮着各自的招牌,顯着各自的手藝;高矮胖瘦,男女老幼,各色食客,摩肩接踵。廟內,各種食物的味道混為一團,生魚蝦的腥味;熟螺蟹的鮮味;各種肉類的香味;油炸臭豆腐的臭味;還有各種佐料的辣味酸味……各種聲音混雜一片,有食物在鐵板上被燒烤的吱啦聲;鐵鏟在鐵鍋中的翻炒聲;小販們彼伏此起的叫賣聲;食客們呼朋喚友的呼喊聲;小孩子興奮的歡笑聲,聲調高低各異,還夾雜了許多東西南北的方言。還有各種鍋中煙氣騰騰,水鍋裡升起裊裊的霧氣;油鍋上飄浮着透明的白煙;鐵板燒衝起陣陣油水交加的煙霧。

  我很喜歡這小吃街的氛圍。其實,附近也有幾家頗有特色的風味小吃店,店堂窗明几淨,店面清潔整齊,服務生統一着裝,器、食及食物之形色亦皆統一,完全是工業化的現代風味小吃,絕對衛生,卻很難傳統。不知為何一看那一塵不染的櫃台上,一溜排開的一碟碟,一碗碗小吃,我突然想到電影《摩登時代》中,卓別林在工廠流水線上揮舞着兩隻扳手的滑稽景象。這是完全不搭界的兩件事,但都體現了工業化生產不變的一致,卻讓我食慾巨退。

  我喜歡城皇廟裡,那如《清明上河圖》一般的市井味道。石板地面有點髒,卻不污穢,聲音有些嘈雜,卻有生氣,即使相同的小吃,由於各家獨特的手段,也使其有着各自的味道。手工作坊與生產線的製作,實在不可同語,一種是獨特的,一種是標準的;各有各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