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憫憎」發脾氣/「?糯」不爽快


  圖:「?糯」原意是指軟綿綿、黏性強的糯米。中國及日本人每逢過年過節,都有樁製糯米作黏軟糕點的傳統

  近年流行寫網誌(blog),不少人為求感覺「地道」,文章更有本土色彩,多愛用「母語」廣州話寫作,從而產生了大堆「約定俗成」的所謂「廣東字」,外地人看後可能會摸不着頭腦,但原來這些字也是有根有據的,部分更是有幾千年歷史的古漢語,很多在普通話中已不復見,但在粵語中仍是日常慣用語。

  先說「憫憎」(也有人寫作「忟憎」),意即急躁,發脾氣也可稱「發憫憎」,其實正寫應為「䁅盯」。據北宋真宗年間陳彭年等奉召編修的《廣韻》載,䁅盯解作「瞋目」;另一本宋代韻書《集韻》則解作「目怒貌」,同樣是發怒的神態。廣東話中還有「發long禮」一語,同樣是指人發脾氣、蠻不講理之意,正寫應是「發狼戾」。狼一向是以狠惡見稱,戾則是歪曲義理之意。在很多古籍中,不少昏君都會被形容為「狼戾不仁」。

  再說另一個很特別的俗語「立糯」,形容人們做事不爽快、拖拖拉拉,正寫其實應是「?糯」。所謂「?」,《集韻》釋作「黏也」,粵語中也常用到「?黐黐」或「黐??」,也是形容黏膩的意思;而「糯」就是黏性強的糯米。?糯結合起來就是比喻人們做事太拖泥帶水、不夠爽快之意。

  港人也愛用「卡喇」(也有寫作「卡罅」)形容兩樣物件中間的狹窄空間。正寫其實是「旮旯」,它源於東北方言,在昔日老北京官話中也常用,解作角落、偏遠的地方等,流傳到粵語中,就成為「山旮旯」。

  此外,廣州話中形容別人說話結結巴巴、很不流暢時,會用「甩咳」一語,正寫應為「犖确」,本義是形容「怪石嶙峋貌」。韓愈《山石詩》:「山石犖确行徑微,黃昏到寺蝙蝠飛」,蘇軾《墨竹賦》亦有云:「山石犖确,荊棘生之」,都是形容山路崎嶇不順暢之意,後來才引申為說話不流利之意。

  (粵語正傳•二十)

  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