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牛與美人魚/陳培棟
圖：儒艮也稱海牛，是一種大型海洋哺乳動物，生活在紅海、非洲東部、菲律賓、中國廣東、台灣、新幾內亞和澳洲北部等地沿海水域的淺水中（網絡圖片）
今年是牛年。說起牛，陸上的牛大家見得多，但海上的「牛」就少見了。在浩瀚的大海裡，海獸中有一個小家族──海牛。牠們的長相奇特，食性與陸地上的牛非常相似，以水草為主，兩者皆有四個胃，所以動物學家稱其為海牛。筆者上世紀七十年代，在廣西合浦縣沙田港看見漁民捕到一條受傷的海牛，約有二至三米長，重達三百多公斤。其肉似牛肉，且有牛肉味。傳說，哥倫布一五○二年第四次航海時曾捕捉海牛食用，認為其肉色和味道都酷似小牛肉，故大夥都叫牠海牛。
海牛是大象遠親
據考證，海牛原是陸地上的「居民」，是大象的遠親。近億年前，由於大自然的變遷或缺乏御牧能力而被迫下海謀生。進入海洋後，依舊保持食草的習性，已有二千五百萬年的海洋生存史，是珍稀海洋哺乳動物。其龐大的身軀和厚厚的皮膚（三至四厘米）色澤酷似大象。
關於海牛與美人魚的傳說，源自於丹麥作家安徒生的《海的女兒》中關於小美人魚和王子的愛情故事。其實，美人魚這一稱謂的由來還要追溯到幾個世紀以前，那時美洲大陸剛剛被發現，歐洲各國紛紛派船去美洲探險尋寶。每當黃昏日落，或者明月高懸的時候，海上漂泊的探險者和水手們，常常在透過瀰漫的水霧，看到一些袒胸露膚的美麗「女人」在海上游泳、嬉戲，還有的把自己的「嬰兒」抱到胸前餵奶。而這些女人的下身像魚一樣，她們時而出現，時而又被海上的迷霧遮住，因此，「美人魚」的傳說也隨之誕生。因為母海牛的胸部乳房豐滿，高高隆起，像人的拳頭那麼大，還生有一對四至五厘米的乳頭，當牠給幼仔哺乳時，常用兩個肥大的胸鰭抱起幼仔露出海面，所以在傍晚或月色朦朧中使人容易產生錯覺。
在我國古代也有美人魚的傳說。最著名的是宋朝《徂異記》中的記述：「查道使高麗，見婦人紅裳雙袒，髻鬢紛亂，腮後微露紅鬣，命扶於水中，拜手感戀而沒──乃人魚也。」美人魚在南海一帶還被稱為「南海鮫人」。
海牛長相肥圓醜陋
美人魚的傳說故事，富有生動的浪漫色彩，廣為流傳，風靡全球。
一九一二年，丹麥雕塑家愛德華·埃里克森，根據安徒生童話的故事，用紫銅雕塑了「海姑娘」的塑像，置放在哥本哈根港口的沙灘上。那半魚半人的「海姑娘」雕像，成為今天丹麥的象徵和驕傲。
海牛的模樣有「美人魚」之說。其實，牠的「面相」實在很醜怪。正如航海家哥倫布在一四九三年的航海日記中寫到：「美人魚」不像寓言中描寫的那麼惹人喜愛。牠有兩隻深陷的小眼，沒有耳輪，偌大的鼻子連着上唇，隆然鼓起，兩隻可以閉合的鼻孔位於頂端；下唇內斂，嘴邊生着稀疏的短髭。前身兩側各有手臂似的前肢一條，頂端外側尚有指甲，與大象相似。後肢退化，肥大的身軀向後漸漸收小，末端有一似魚尾鰭的扁平尾巴。實際上，近看美人魚，牠的長相不僅不美，還比較醜陋。外形呈紡錘形，頗似小鯨，體長二點五至四米，體重四百公斤左右；在這個家族的四種成員中，只有儒艮（海牛）產在我國廣東、廣西、台灣等省區沿海。世界上還有三種海牛，除了南非和西非各一種外，還有一種在大西洋熱帶海域沿岸，稱為加勒比海牛或西印度海牛。由於牠肉味鮮美，皮可以製革，脂肪可以作燃料或潤滑劑。所以在十八世紀被大量捕殺，成為不少餐館的美味佳餚。
廣西設海牛保護區
中國在五十年代以前，廣西合浦沙田的漁民視儒艮（海牛）為「神異魚類」從不捕捉。有一位老漁民曾經看到過三十幾頭美人魚在淺海的灘塗上玩耍的情景。而且經常看到牠們在灘塗上吃海草，吃飽了就在海邊玩、拉屎。潮退時，經常可以在灘塗上撿到海牛糞。一九五八年後「破除迷信」，開始捕獵。一九五八至一九六二年間捕捉了一百五十頭，一九七○年初至中期又捕捉四十至五十頭，此後日漸罕見。
為了保護這種珍稀海洋動物，一九九二年十月，國務院批准成立廣西合浦儒艮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保護區位於沙田鎮海域，海岸線全長四十三公里。總面積三百五十平方公里，是我國唯一的儒艮自然保護區。儒艮的名字是由馬來語直接音譯而來的，也有人稱牠為「南海牛」。著名生物學家、北京大學教授潘文石把儒艮稱為「濕地生物多樣性保護中的『旗艦』動物」。他說：「對儒艮的保護必將影響到整個生態系統中其他生物的生存及保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