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菊開\艾芥
菊開九月,滿城菊香。行至大街小巷,隨處可見菊花在瑟索的秋風中放香,讓有點冷落的季節多了幾分浪漫。數不清的各色菊花開得花團錦簇、爭奇鬥艷,讓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在賞菊的過程中,心靈多了幾分寧靜和安逸,少了幾分浮躁和不安。
理學家朱熹云:菊,花之隱逸者也。陶淵明不為五斗米折腰,掛印歸隱,甘願過「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田園生活,成為千百年來許多文人墨客倣效的楷模。菊花,在中國諸多文化元素中,似乎成為一種最能代表文人形象和情懷的象徵。
古今文人愛菊、吟菊、賞菊,似乎和菊花的「我花開後百花殺」的孤傲獨立與孤芳自賞有點異曲同工之處。自古以來,中國的文人似乎一直生活在一種孤芳自賞的困境中,特別是一些落魄的文人。中國文人喜歡菊花,或者說大多數中國文人喜好菊花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菊花品質的高貴脫俗和與眾不同。這也許就是中國文人心靈最孤獨最寂寞的緣故吧。
菊花開在蕭瑟的秋季裡,就像一個孤獨的文人,雖然具有豐富的內心世界,雖然能夠給別人帶來一些快樂,但是因為特有的與眾不同,總是給人一種不易親近之感。
都說文人孤傲、自負和迂腐,是因為文人活着總是為一個理字和義字,只要背棄義理二字的,文人就會義無反顧地堅持原則,甚至不惜身家性命地維護所謂的理和義。文人的悲哀和悲傷的根源就是因為不會變通,所以經常獨自享受人生的寂寞,就像菊花開在百花凋謝的蕭瑟九月,獨自自娛自賞。
走在菊花飄香的大街小巷,看着在秋風中怒放的菊花,睹花思己,有一種孑然獨立的感覺在胸中縈繞。人生有很多的時間都是在獨自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不管成功還是失敗,繁華過後總是平淡,輝煌和燦爛永遠只是瞬間,就像那在秋風中綻放的菊花一樣,總有凋謝的一天,總有花瓣零落的一天,總有化為灰燼的一天。
在我看來,菊花的隱逸和不與百花爭艷的高潔品行,似乎與中國古代哲學有一脈相承之處,正合中國文人所追求的最高做人境界:隱。寒江獨釣,名山結廬而居,是多少中國文人追求的人生境界。中國文人似乎注定和隱逸生活有不解之緣。詠菊,寫菊,將菊花的瀟灑隱逸描摹狀寫出來,非一般文人所能做到。畢竟,秋天是一個容易令人感傷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