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月亮的傳世電影

  香港電影中的月亮,總是和地名拉上關係。西環、跑馬地、軒尼詩……戲中的愛情故事總是發生在港島,而在歐美電影中,已故的法國導演伊力盧馬(Eric Rohmer)亦有一部《圓月映花都》(Full Moon in Paris),把特定地方與月亮拉在一起。電影講和男友同居的年輕女子不甘於從此被羈絆,在感情世界中轉來轉去的故事,淡淡的情節沒有讓人想起月光,巴黎的晚上更多的是和民居中呼朋引伴開的派對有關係,花都的燈光恐怕已經讓圓月失色。

  月下眾生相

  同一段時間,另一名法國導演Jean-Jacques Beineix拍了《明月照溝渠》(The Moon in the Gutter),改編自美國偵探小說的原著,把場景由北美的費城搬到法國的馬賽,講謝勒迪柏度(Gerard Depardieu)演的碼頭工人周旋在娜塔莎金斯基(Nastassja Kinski)和維多利亞雅蓓(Victoria Abril)兩人扮演的角色之間,但他還是對姐姐被強姦後自殺之事念念不忘。電影模仿上世紀四十年代的黑色電影,風格極之矯飾,片廠中的馬賽夜景顯得十分鮮艷。而一段完全由接近鞋底視點拍攝的追逐戲,看不見兩人的面貌,到最後只見一灘鮮血流向溝渠,反映出天上的圓月。

  不過,要講最曖昧的「月亮電影」,還是貝托魯奇(Bertolucci)的《月亮》(Luna),講做歌劇女高音的單親母親與十來歲的兒子,還有兒子的父親以及其母親的複雜情感。電影由紐約拍到意大利,把當地諸多的歌劇表演場地展示一番。或許意大利的月亮特別圓,那些露天的古代劇場,在月光襯托下演繹兩代人母子亂倫的故事,顯得心迷意亂,可能是影史上意識上最大膽的電影之一。

  其實,月亮真的和電影中的奇情關係糾纏,像波蘭斯基(Roman Polanski)導演的《偷月迷情》(Bitter Moon),由曉格蘭特(Hugh Grant)與克莉斯汀史考特湯瑪士(Kristin Scott Thomas)扮演的英國夫婦,在地中海的郵輪上遇到情慾挑戰,由導演太座扮演的神秘女子Mimi同一時間情挑兩人。而在月亮底下的眾生相,也成為導演的題材。俄羅斯電影《圓月迷離花》(The Day of the Full Moon),就像是一齣放大版的《night on earth》,以一部電影串起八十個人和獸的際遇,環環相扣,不同故事的人物都擦身而過,橫跨俄羅斯由歐到亞的時空,是一部有趣的奇片。

  登月惹迷思

  月亮其實也不單單是和奇情與浪漫拉上關係,一九○二年拍攝的科幻片始祖《月球旅行記》(Voyage to the Moon),就結結實實地拿月球做場景,原是魔術師的法國電影先驅梅里愛(Georege Melies),改編十九世紀的科幻小說,講「科學家」用大砲把人類送上月球,遇到當地的「土著」的歷險故事。片中已經具備了一百年來科幻片的不少基本主題。

  至於三十年後德國導演費茲朗(Fritz Lang)拍攝的《月球上的女人》(Woman in the Moon),是一部比《大都會》(Metropolis)更準確的未來科技預言。電影中的主線是以火箭往月球探險發展,導演為了增加緊張氣氛,更發明了火箭發射前倒數的環節,成為後世真正火箭發射必備的步驟。這部電影的科技細節驚人的準確,要歸功於其科學顧問,火箭專家Hermann Oberth,他和他的學生為這部電影設計了片中的火箭道具,然後他們為希特勒發展了v2彈道導彈。二次大戰之後,他們為美國的太空總署服務,真真正正把人類送上月球。之後,阿波羅登月計劃,又成為另一些「月亮電影」的題材。

  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