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封地，孔子有希望嗎？（下）
圖：子見南子圖（吳曄 繪）
孟孫氏、季孫氏、叔孫氏三家都不高興了：怎麼着？領導搞拆遷拿我們開刀啊？國君嚇得不敢說話了，躲着孔子不見面。季桓子不理孔子了，給臉色看。最讓孔子傷心的是，祭祀過後連祭肉都不分給他了──是在趕他走了！這對一生都重視祭祀的孔子來說，真是一個當頭棒喝。
正所謂──
是騾子是馬遛一遛看，
是政治家是書生用一用看。
歷史對老先生給足了面，
只怪他的理論實在經不起實踐的檢驗。
孔子很知趣，又去流浪，繼續當「漂」一族。好在那時候不用辦出國護照簽證，來往手續都比較簡單。
這次，孔子走了14年，說不好聽就叫流亡，像喪家狗一樣到處亂竄；說好聽一點叫周遊列國。那時候，他已經55歲了，擱現在沒幾年就該退休了，在有些單位可以辦「內退」了，可他那時候還在「趕考」各國的公務員！辛苦。心裡可能更苦。
子見南子 堂而皇之
14年哪！孔子受罪大了，在宋國被司馬桓追殺差點丟命，在陳、蔡兩國的路上被圍困差點餓死。但是孔子是個有理想的人，他這時候為了實現理想比以前更努力，他在衛國時還去求見南子，想讓這個美人兒在衛國國君耳邊吹吹枕頭風。「子見南子」這一段歷史很含糊，反正在弟子面前，孔子說是為了理想，堂而皇之。我們可以介紹兩句南子這個女人。
衛國的風氣本來就和孔子的學說和理想格格不入，古時所謂的靡靡之音，說的就是衛國一帶流行的輕音樂。那時候的音樂一般都是公室貴族才有的，所以國君那兒肯定是首倡者。而公室音樂的消費主角是女人，南子是衛靈公夫人，是當然的主角了。
衛靈公很大方，南子喜歡宋國公室一個名叫朝的公子，衛靈公就把這個公子朝召來陪他的夫人。宋國郊野的老百姓都知道這件事，覺得很羞愧，對着來訪的衛國的太子唱歌：「已經弄舒服了你們那個慾壑難填的母豬，為何還不歸還我們的小公豬？」衛國太子覺得很丟人，回去想殺南子，被南子發現企圖，告訴衛靈公，太子逃到宋國去了。
就是這樣一個南子，孔子也去求見了。孔子真的很努力。
東奔西跑 有教無類
孔子還有機會，他到了楚國。這是孔子一生遇到的第三個非常好的機會。根據這段歷史的記載，可以很準確地說明孔子一生失敗的根本原因──逆歷史潮流而動。
楚昭王發兵將孔子一行從陳國和蔡國的路上救出，接到楚國，虛心請教，並準備將按社登記入冊的土地700里封賞給孔子。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這時候，楚國的令尹子西上殿來。
令尹子西：「孔子給大王講了什麼理論？」
楚昭王：「孔子宣揚三王之法，闡述克己復禮理論，聲稱要以周禮為最高指導思想，堅決繼承周公、召公的事業，志誠意篤，我很欣賞。」
令尹子西：「楚國祖先受封於周王時，爵位是男爵，最末一等，封地方圓五十里，最小的。現在的楚國國君已經稱王，佔有的土地數千里，是諸侯中最大的。大王您是不是要將孔子的理論運用到實踐中，恢復到那時候的狀態呢？」
楚昭王：「這……」
孔子後來再沒有當官，沒當成公務員，也沒拿退休工資；沒有封地，所以生活沒什麼腐敗奢侈的不良習慣。他創立了「學而不厭誨人不倦」的良好學風，又搞了幾十年的「有教無類」的教育實踐。孔子老了，回到了魯國，編書，撰寫歷史，非常認真而且有主意，是個好編輯。
孔子一輩子都在說啊說啊，說的當然都是很動聽的，幸虧實際工作的機會很少，所以檔案記錄裡沒見犯過什麼大錯誤。
那些弟子跟着他東奔西跑幾十年，本指望能發達，最後除了少數幾個勉強有點兒事情幹之外，大部分一輩子白忙乎，幾個骨幹（即所謂的賢人）心有不甘，合計了一番，於是搞了個「孔聖人文化策劃公司」，包裝他們的老師──偉大的聖賢孔子。好在子貢有的是錢，眾弟子又各有能耐，大家一鼓吹，就差不多了。最令世界驚奇的是，這公司愈發展愈大，2500多年了，還在以蓬蓬勃勃熱火朝天之勢發展着，沒有一點疲勞衰退的跡象。
（連載一一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