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惠森讓《蜘蛛》飛躍天台
圖：演繹潘惠森（下排左一）「既虛非實，既實非虛」的舞台劇，演員們自覺是個挑戰
狹迫的城市，一棟棟樓宇的天台連成一片荒原，四個居無定所的游民集結於此，追求最高定位的人生目標──由一個天台飛躍另一個天台。他們竭盡所能，把人世的慾望還給人世，留給自己的只是一隻蜘蛛，在天台冥想。
這便是新域劇團將公演的《在天台上冥想的蜘蛛》故事大綱，看完也許覺得不知所云，不過該劇的編劇兼導演潘惠森則認為「沒關係」，觀眾進劇院看之前有一點點明白就夠了，如果太了解劇情就毫無新穎感可期待。
《在天台上冥想的蜘蛛》已於北京、台北及香港三地演出。儘管劇本是在香港創作，以粵語為原語言，但這部戲的地域性並不強，戲中人的狀態也不是香港人僅有的。正是擁有這樣的條件，才比較適合在不同城市演出。潘惠森鼓勵各地的演員在演出時，盡可能將其改編成當地語言，一些地道的粵語也可以捨棄，比如在台灣時就加入了閩南話，這樣可以更好地融入當地文化。「相較於語言，戲劇本身的寓意與精神得以保持是最重要的。」
小人物聚首發奇想
本月底的重演，在劇本上沒有改變，但潘惠森表示：「這次是我親自導演這部戲，在演員和製作班底上也有了調整，整體演出會展現與以往不同的感覺。」
劇中四個主角有着不同的職業，但都是社會上的小人物，白天工作遇到不如意也沒有空間表達自己的想法。當他們晚上登上天台，就有了一個發聲的地方。整齣戲從始至終，四個人都在用種種他們認為可行的方法，努力做着一件事──去到對面天台。
試做不切實際的事
李穎蕾飾演的是一個對敦煌飛天玄學感興趣的人。即使她的想法隨時變化，但她最想做的就是飛躍天台。「我最喜歡這個角色的地方，是面對現實中不可能做的事，還是有完成它的信念。我自己有時候也會相信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會找方法去嘗試，即使最後沒有達成，也無所謂，因為已經努力過了。」
黃天恩飾演的是一名修水管工人，他認為白天做事不開心沒關係，因為夜晚上到天台，四人可以一起為想做的事努力。在天台上的時間對他來說是一天中最有意義的。也許別人認為飛躍天台是不切實際的想法，但他相信只要嘗試，就能人所不能。
整齣戲沒有明確地交代他們為什麼這麼做，但這恰恰是最關鍵的。潘惠森表示，如果觀眾看透四人的動機與意義，那這部戲就成功了。「比如一個人很喜歡製造桌子，即使他的生活中並不缺那桌子，即使有很多困難阻礙他不能完成這桌子，但是他仍要造，為什麼呢？整齣戲就是透過演員的表演讓觀眾思考，為什麼要做這樣一件事。」
現實與狂想相交錯
「潘sir的戲在語言方面很重要。」四名香港演藝學院畢業的主要演員都表示此次在台詞上花了很多功夫。李穎蕾表示潘惠森劇本中語言的節奏性很強，「演出的時候大多是四個人的對話，而不是一個人的獨白或兩個人的對話。我講完一句你要立刻接話，你說完他說，而且要講很快，這個節奏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其中有一個人因為沒有背好台詞而破壞了那個節奏，這齣戲就不好看了。」
因此，四人從七月初開始研究劇本，並對每一段都進行了討論，試圖找出最合適的表演方式。本月初四人來到排練室，進行排練、走位，每天要練習六、七個小時。其中，陳瑋聰在演戲之餘，還要搭建一個蜘蛛網狀的台，演員們最後要爬上去。如此在演戲的過程中完成舞台設計的情況，是極少見的，因此也是該劇獨一無二之處。
李穎蕾表示：「我覺得這部戲相比之前潘sir昆蟲系列的另一部戲難演，因為它沒有一條明確的故事線，現實與狂想是交錯的。」
「潘sir第一天就告訴我們，這是一個『既虛非實，既實非虛』的劇本。他的風格就是幻想一些，既有些現實，又有些虛幻。」黃天恩介紹。
潘惠森稱讚四人很有默契，並且符合劇中人的氣質。最重要的是他們對舞台藝術、劇場藝術有滿腔的熱情與追求。「沒有這些，這件事很難做。就像劇中一樣，他們為什麼會做一個表面上看來不是很有意義的事情，這需要很大的激情。」
潘惠森表示：「每個創作人有不同的抱負、手法與要求，有些是將飽滿的故事呈現給觀眾，但我比較想嘗試新的做法，我希望觀眾參與。所以這個故事的敘事方式有所不同，這不是一個主流的、起承轉合的故事，而是有些突然的，凡事突然就出現、突然就發生、突然出現一句話。我將別人會交代的掩蓋、留白，所以觀眾需要一點聯想，才能將故事連結起來。但這不是刻意地標新立異，而是捕捉了現實的生活狀態，只不過比較少人這樣做。」
編者按：《在天台上冥想的蜘蛛》本月三十一日至九月二日於西灣河文娛中心劇院上演，查詢可見www.prospects.org.hk。
本報實習記者 吳思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