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添為《孔雀》設計華服
圖：葉錦添（左）與楊麗萍討論《孔雀》演出服裝設計圖/受訪者供圖
□香港設計師葉錦添，身材不高、語調不高，鍾愛黑色的鴨舌帽、還有黑白灰的衣服；不慍不火、不緊不慢的他，成就驕人，他曾因電影《臥虎藏龍》獲奧斯卡「最佳美術設計」獎項，有評論讚葉錦添「讓中國人從電影藝術中找回了文化自信」。日前，葉錦添頻頻現身昆明海埂會堂，擔任大型舞劇《孔雀》的服裝設計兼舞台美術。排演間隙，葉錦添接受了本報記者的採訪，他承認：「《孔雀》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難做的衣服！」
「從無到有、縫縫改改，不停地修改，葉錦添是完美主義者，為了一根羽毛，他可以跪在地上琢磨……我從來沒見過那麼認真的人。」在全球首演啟動儀式上，楊麗萍這樣評價葉錦添。據了解，不斷重造和修改，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演員的動作幅度很大，抬臂、下腰，常常『繃炸』精心縫製的服裝」，讓葉錦添既「心疼」又「頭疼」，於是不停地解決問題、不停地重造，直臻完美。
透過衣服展現靈氣
葉錦添介紹，此次為孔雀造裳，可謂「中西合璧」，亦是香港與內地攜手合作，香港團隊完成的是「結構」和「西方剪裁」部分，而內地團隊完成複雜的手工和美工部分，然後融合，可謂是「西方剪裁」與「東方審美」、傳統與現代的結合。
「掌握住布料和皮膚之間的關係，就可以透過衣服展現出整個人的靈氣。最重要的是，先要看那種布料和女性的皮膚是否能合為一體。」葉錦添曾在自己的創作手記《神思陌路》一書中這樣寫道。「我要用服裝給孔雀賦予的感覺，想給孔雀一個新語言，未來感很重要。」葉錦添透露，此次並沒有採用現成的孔雀羽毛來塑造服裝，而是採用了刺繡等很多傳統手工技巧，同時用後現代的方式來將「段片」重新組合。
「第一次見到楊麗萍時，她和她的同伴們身上穿滿了『圖騰』，我被她們吸引了，心想這是一群有信仰的人。」葉錦添所說的「圖騰」，是指頻繁出現在楊麗萍服裝中的民族元素，大紅大綠的刺片點綴着棉麻的衣裙，土土的繡花鞋，挎着母親的菜籃子參加時尚派對，在常人眼裡土得掉渣的元素，卻為楊麗萍贏得了好評和回頭率。說起楊麗萍，葉錦添說自己總會聯想起到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三毛和胡慧中，「用飄渺和哀怨，訴說着遙遠的故事，我要幫她把安全感找回來。」
被藝術纏住的人
在楊麗萍的盛情邀請下，葉錦添出任了《孔雀》的服裝設計與舞台美術。從讀劇本，到構思，到創作，再通過幾十個能工巧匠和幾間工坊的團隊配合，一刀一剪、一針一線、反覆修改，「我要找到楊麗萍與布料的關係，找到那種靈動、超脫的視覺狀態。」葉錦添介紹，他承認：「這是一個挑戰，需要閱讀每一個細節，需要靈感、需要實踐，亦需要妥協。」
黑色的山、金色的鳥籠，日前，在《孔雀》的首演劇場，葉錦添背着黑色旅行包，巡視舞台之後，默然坐下，神情疲憊。葉錦添的助手郭小姐告訴記者，「超負荷工作，是葉老師的常態；昨晚開會到半夜二點，剛剛從酒店趕到劇場的路上，葉老師在車裡睡着了。」在接受昆明媒體採訪時，葉錦添曾表示：「自己是被藝術纏住的人。」為了藝術，葉錦添不停地在世界各地飛行。
葉錦添承認，自己曾是文藝青年，曾經喜愛畫畫，每天坐在咖啡館看書，然後寫日記、寫詩……所有文藝青年做過的夢和事，他都做過。人生有跡可尋，葉錦添出生於香港，早年畢業於香港理工學院高級攝影專業，曾從香港輾轉到台灣謀生，又北上於北京設立工作室。如今，「跨界遊走」是葉錦添的藝術狀態，從服裝設計、視覺藝術、電影美術、當代藝術創作，到家居設計，還寫小說，葉錦添說自己一直熱衷於純文字的藝術創作，「有靈感的時候會以最快的速度用鉛筆勾勒下來。」葉錦添的小說集，有望在內地出版。
本報記者 蓮 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