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們要考試
考評局陸續公布首屆中學文憑試的樣本試題,電視新聞前的學生緊皺着眉,高呼不懂應對新題型,表現萬二分緊張,又怕影響升大學;家長、老師亦替學生成為教改白老鼠不值。究竟,為什麼我們要考試?
教學成果檢視的工具
在課堂內,老師和學生透過大講課、小組學習、實驗、研習、探究等形式進行教與學,專業的老師可透過即時觀察附以功課評閱,了解學生的學習所得,為未達教學目標的學生補底,為學習進度快的學生安排延伸學習。與觀察和功課評閱一樣,考試是其中一種教學成果檢視工具,在學習周期尾聲進行,其好處是較客觀、方便比較學生間的差異。因應考試結果,老師能更準確了解學生進度,以調適下一步的教學策略。可是,這些好處和功能未必應用在香港「獨特」的公開考試制度中。
在農業生產和工業社會初期,農業或輕工業生產多以家庭式經營,只要「你係你阿爸個仔」,便會子承父業,老闆(阿爸)不會要求你讀飽書才入行,請人亦是用人唯親,幾乎沒有「求職」這回事。此情況在後工業化社會發生轉變,企業式生產取而代之,着重用人唯才,社會流動性大,企業老闆如果要找合適的僱員,便得依靠「客觀」證據來確認「陌生」僱員的能力。舉例,如果你想成為會計員,便須持會計相關的學位證書及牌照,證明自己具有會計的工作能力。這是近20年的香港,考核和證書成了企業老闆聘用員工的便捷之門。
配對升學和工作的制度
由此路進,考試便成了社會與個人間的資源分配機制,不只是教師與學生間的教學環節。考試是為了學生配對升學資源和工作機會以迎知識型經濟,不再為了檢視學生整個中學生涯的學習所得。本來這都是無可厚非,但我害怕的是,人們開始把考試完全等於升學資源配對,忘記考試作為教學流程之一的重要性和學生本體的全面發展。
當教育只為社會人力資源調控服務,當社會資源配對功能絕對大於教與學成果檢視功能,當「求學求分數」成為大多數老師和學生間心照不宣的共識,教育對於一個人靈性成長的功能仍會受到根本的輕視,博雅教育一定不能普及,通識教育只是虛有其表,學校便成了生產「活人娃娃」的工廠。
八十後 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