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女之愛/陳煒舜
今天從南歐來到南美,聊聊墨西哥電影《狗男女之愛》(Amores Perros)。此片為《美麗末日》導演伊納利圖(Inarritu)的啼聲之作,三群互不關聯的人,命運在一場車禍中交集、轉變,從這種手法依稀可見波蘭導演奇士勞斯基(Kieslowski)的影子。愛除了人畜外,還涉及夫妻、兄弟、父女、情人甚至叔嫂。
Octavio有頭兇猛的愛犬Cofi。他眼見作奸犯科的兄長Ramiro對大嫂Susana家暴,由憐生愛,決定以鬥犬的彩金跟Susana私奔。哪知Susana帶?錢和丈夫一走了之。沮喪的Octavio又去鬥犬紓忿,對方不堪連輸而槍擊Cofi,Octavio刺傷對手逃逸,發生車禍。
Octavio與名模Valeria撞車,Valeria因此必須截肢。絲毛狗Richie成了她的唯一寄託。當男友帶Valeria去看新居,Richie竟鑽入地板,從此失蹤,令Valeria一蹶不振。
老頭El Chivo年輕時為了理想而離開妻女、放棄大學教職參加游擊隊,現在是流浪漢兼殺手,與群犬同住,心中卻惦念女兒。他正要開槍射殺一個商人,車禍發生,竟參與救傷(雖然摸走了傷者的錢),又將Cofi帶回家。Cofi痊愈後咬死所有狗隻,讓El Chivo痛心不已。不久,他發現那商人竟與買兇者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於是綁架二人,留下槍讓他們擺平,自己帶?Cofi遠走他方。臨行前,他撬開女兒的房門,留下一大筆錢,並在電話留言說:對不起,我愛你。
李時珍曰:「狗,叩也。吠聲有節,如叩物也。或云為物苟且,故謂之狗。」有節與苟且,徑庭大異,卻並存於狗性。如此看來,虐妻與盜嫂,虛榮與殘障,理想與苟活,孰主張是?孰維綱是?東西方自古以狗詈人,原來並非貶低任何一方:只因狗通人性,人狗同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