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性德故居\海諾

  位於北京市西城區後海北沿四十六號的宋慶齡故居,曾為清代大學士明珠的府邸花園,園中樓堂亭榭,湖水環繞,山石嶙峭,綠樹濃蔭,鳥語花香,公元一六五五年,納蘭性德出生在這裡,成為權傾朝野的武英殿大學士明珠的長子。

  納蘭性德,字容若,十八歲中舉,二十二歲進士考試中二甲第一名,成為康熙皇帝的御前侍衛,二十五歲左右,就著有《側帽集》與《飲水詞》。

  納蘭性德的詞才華絕代,是詞苑裡一枝奪目的奇葩,聶先稱其「少工填詞,香艷中更覺清新,婉麗處又極俊逸,真所謂筆花四照,一字動移不得者也」,王國維也高度評價納蘭的詞;「北宋以來,一人而已」。納蘭詞風格清新雋秀,哀感頑艷,有南唐後主遺風,在芸芸優秀詞人當中,人們把納蘭容若、朱竹詫、陳其年並列三大詞人,傳世的《納蘭詞》,在當時的民間家家傳唱。

  走進納蘭性德的故居,已很難知道當時故居的實際情況,但我並不失望,我知道,有那部傳唱的納蘭詞就足夠了,漫步其間,縈繞在耳際的是納蘭性德的絕妙文筆,「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誰翻樂府淒涼曲,風也瀟瀟,雨也瀟瀟,瘦盡燈花又一宵」,「人生若只如初見」,不由得感嘆,本是帝王器重的隨身近臣,前途無量的達官顯貴,卻能超然物外,淡泊名利,回歸真我。

  在故居內,很想能找到納蘭性德的淥水亭,向西走過去,是一座閣樓式的古建築,看到樓的北邊有很多遊客在圍?一株碗口粗的樹在觀看,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納蘭性德親手所植的那棵合歡樹,三百多年了,在歲月的滄桑裡仍枝繁葉茂,納蘭性德的《淥水亭集》中有詩云:「階前雙夜合,枝葉敷華榮,疏密共晴雨,卷舒同晦明」。再向北不遠,經過一條長長的遊廊,就看到一座精美的六角亭,叫做「恩波亭」,實際上這也就是要找的「淥水亭」,當年納蘭性德和文人雅士談詩論文的場所,納蘭性德雖是滿洲正黃旗人,康熙皇帝的一等侍衛,卻最喜愛和漢族的布衣文人交往,如當時的文人朱彝尊,陳維崧、顧貞觀、姜宸英、嚴繩孫等都是他的至交好朋友,在淥水亭,他們談詩論文,激揚文字,是以品格、才華,不肯落俗而自然相聚的性情中人。

  納蘭性德患急病去世,年僅三十一歲。

  離開了納蘭性德故居,心中頗不平靜,情不自禁地默念起納蘭性德的詞:「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斜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正是:「家家爭唱飲水詞,納蘭心事幾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