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魚\李丹崖
合肥,是包青天──包拯的故鄉,在合肥市區,有一條河,名曰「包河」, 包河裏產兩樣東西,堪稱雙絕:一曰蓮藕,二曰鯽魚。這裏的蓮藕,脆而無絲,寓意包公一生無私為民;這裏的鯽魚,白嫩如雪,寓意包公一生清白,出淤泥而不染。後來,人們為了發揚傳承包公精神,把包河裏的蓮藕與鯽魚放在一起,做成了一道菜,名曰「包公魚」,深得食客們的喜愛。
包公魚,與一般的鯽魚不同,包河裏的鯽魚,大都黑背,如此黑背示人,有一些「鐵面無私」的意思,大概是受到了包公精神的感染吧。
食色,性也。人的精神習性,在一定程度上都是被食物改變的,食物改變性格,不是嗎?早些年,吃生魚片的日本人,骨子裏流淌?不安分的侵略精神;吃五穀雜糧的中國民眾大都心地善良,勤勞勇敢;吃齋念佛的,大都清心寡欲;吃生猛海鮮的生意人,大都往人們想不到的地方涉足。
如此說來,吃包公魚,是能讓人心裏安寧的。
我在包河附近的包家食府吃過一次,味道極其鮮美,鯽魚入口即化,湯汁有荷的香氣,食之神清氣爽,令人耳目一新,不像現在的許多菜餚,讓人吃起來,暈暈乎乎,總給人一種「腦滿腸肥」的感覺。
包公是怎樣的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官場裏的俠客;這又偏偏像極了鯽魚,多刺,遇見不平事,總要扎你一下,讓你知曉牠的厲害;蓮藕呢,秉性我們早已了然於胸,高潔出塵,無人不愛;據說,做包公魚,下面還要墊上一層豬肋骨,一方面是墊底防止糊鍋,另一方面取的是「要留風骨在人間」的寓意。
吃過包公魚之後,身為吃貨的我,曾專門向大廚請教過該魚的烹飪方法,粗略記錄,大致如下:
小鯽魚若干條,包河藕一段,?薑段少許,醬醋列陳。用荷葉包上拌好佐料的鯽魚,鍋底放上豬肋骨,上鍋來燉,待湯汁熬得差不多的時候,換小火來燜一下,然後倒扣在盤子裏,放涼,淋上芝麻油,即可食用,味道來得爽快,絲毫不掩飾,不修飾,直挺挺地美。
據說,這道菜,上世紀五十年代,毛主席十分喜愛,在視察安徽時,曾專門命人做過此菜,食後讚不絕口,還專門向大廚贈送了蘋果。在那時候,獲主席送贈蘋果可算是最好的禮遇和祝福了。
包公魚之美,感動了領袖,更何況我們這樣過日子的小民。
清澈的包河是一片明鏡,天光雲影裏,投射的不僅是清廉文化,更有一重與眾不同的美味在裏面。其實,清心寡欲,不光是對於官員,對於平民來說,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美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