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鈞的四次婚姻\許揚

  由內地新世界出版社出版的《一百零九個春天:我的故事》近日在北京人民大會堂舉行首發儀式,該書在內地屬首次出版,由現年一百一十歲的顧嚴幼韻口述,其長女楊蕾孟編著,書中講述了嚴幼韻歷經一個多世紀的生命歷程。

  嚴幼韻是復旦大學最早的女生,如今已經一百一十歲的嚴幼韻居於美國,依然很健朗。她的第一任丈夫是前民國政府駐菲律賓馬尼拉的總領事楊光泩,第二任丈夫是大名鼎鼎的近代外交家顧維鈞。

  顧維鈞先後任北洋政府外交總長、財政總長、代理國務總理和國民政府駐法、英大使,聯合國首席代表、駐美大使,海牙國際法院副院長等職務。顧維鈞被譽為「民國第一外交家」,而他的四次婚姻亦極具故事。

  清朝末年,顧維鈞的父親顧晴川因家境清寒,為生活計,由家鄉江蘇嘉定來到上海,當了上海道尹袁觀瀾的師爺,十二歲的顧維鈞也跟?父親到上海讀書。

  彼時,同在袁觀瀾幕府的,還有一人,叫張衡山。此人精通看相之術,張認定顧維鈞未來必定富貴雙全。張衡山有一女張潤娥,與顧維鈞年齡相當,張託人做媒,顧晴川十分樂意,就由雙方家長訂了婚。

  中學畢業後,顧晴川打算讓顧維鈞進入一家錢莊學習商業,張衡山對此大加反對,他認定維鈞是可造之材,乃出資助其入上海聖約翰大學,維鈞在聖約翰畢業後,張又賣掉一部分祖產,供他赴美留學。

  一九一二年,顧維鈞在哥倫比亞大學獲法學博士學位後歸國,不久,就由他的岳父張衡山介紹,北上去見唐紹儀。唐紹儀時任外交總長,顧維鈞在唐手下做三等秘書。

  偶然的機會,他邂逅了唐紹儀的女兒唐寶玥。唐寶玥對少年英俊、風度翩翩的顧維鈞十分傾心,二人形影不離。但顧維鈞和唐寶玥的密切關係終於被張衡山得知,便寫了一封信給唐紹儀,痛責顧維鈞,唐紹儀即令顧維鈞立即返滬完婚。唐寶玥知道後,在父親面前發誓道:「若不能和維鈞結合,一定削髮為尼!」其時,唐紹儀已晉升為國務總理,但無意憑?自己的權勢,去強奪人家的女婿,唐小姐仍不甘休,跑到北京郊外的白雲庵,叫人通知她父親說:已擇期落髮,唐紹儀仍未理睬,唐寶玥再使人通知她父親,說再不答應她的要求,她只好到八大胡同(舊時北京娼妓集中區)去做生意,並且掛上現任國務總理小姐的招牌,此舉動立即令唐紹儀「無條件投降」。

  唐紹儀以總理權勢,令淞滬護軍使(警備總司令)何豐林負責顧維鈞退婚一事。何豐林親率百名士兵,找到張衡山,逼他立刻寫退婚書。張衡山本想抗拒,但女兒已決意退婚,張衡山嘆道:「我只會看相,不會看心。」不久抑鬱而終。張潤娥萬念俱灰,落髮為尼。

  張家退婚後不到一個月,顧維鈞與唐寶玥便在北京飯店舉行規模隆重的婚禮,二人婚後感情篤深。但在一九一八年的被稱作西班牙流感的全球疫病中,唐寶玥染病去世。

  顧維鈞的第三次婚姻是與「亞洲糖業大王」黃仲涵的女兒黃蕙蘭的結合,黃仲涵為英倫華僑第一巨富,死時積財五百萬英鎊。黃蕙蘭前夫是英國的一位爵士,結婚不久丈夫便死了。

  顧維鈞與黃蕙蘭共同生活了三十餘年,黃蕙蘭精通數國語言,婚後跟隨顧維鈞活躍於國際政壇上,處處都能助丈夫一臂之力。在中國駐外使節的夫人中,黃蕙蘭最為出色,但顧黃二人最終離婚。

  顧維鈞的最後一位夫人是嚴幼韻女士,兩人恩愛有加,一起生活了二十六年。顧維鈞於一九八五年過世,享年九十七歲,晚年在談到長壽秘訣時,顧維鈞總結了三條:「散步,少吃零食,太太的照顧。」

  一九九○年,嚴幼韻向顧維鈞的家鄉—上海嘉定博物館捐獻了顧維鈞的一百五十五件珍貴遺物,還為建立顧維鈞生平陳列室捐助十萬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