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制派的歷史重任\周八駿
香港特別行政區第六屆立法會選舉較前五屆的競爭格外激烈,不僅表現在參選人數多,而且,形成錯綜複雜的競逐格局,反映香港政治力量正處於空前的分化和重組。
從2003年「七一」遊行以來,香港政治兩大對抗陣營涇渭分明。2010年上半年,反對派一度分化為「溫和泛民主派」和「激進泛民主派」;2011年後,在建制派中,新民黨和自由黨向政治光譜中間靠近,但是,兩大陣營分野依然清晰。
兩大陣營空前分化
在經歷「佔中」和普選行政長官的政改受挫後,兩大政治陣營均呈現空前分化甚至分裂。反對派分成「傳統反對派政治團體」和「本土激進分離勢力」。前者問世於「佔中」之前,後者是「佔中」的產兒。前者的立法會議員扼殺了2017年普選行政長官的機會,堵塞了通向普選之路,失去原先清晰的政治目標而陷於彷徨。後者竭力鼓吹「本土自決」和「香港獨立」。從「傳統反對派」主要政治團體公民黨和民主黨分裂出去的若干政治領袖人物和骨幹,分別成立標榜「政治第三條路」的政治團體。在建制派中,堅定的愛國愛港力量與搖擺的中間力量之間的分歧更加明顯。
與此同時,各重要政治團體均進入新老更替階段,內部矛盾不同程度地浮現。
於是,在第六屆立法會提名期展開前,傳統反對派中的激進團體——社民連和人民力量,為應對「本土激進分離勢力」挑戰而結成競選聯盟;傳統反對派中的非激進團體——民主黨、公民黨、工黨、民協等,既需要部署如何對付傳統反對派中的激進團體和新冒起的「本土激進分離勢力」的挑戰,又必須部署如何跟建制派、尤其愛國愛港力量「寸土必爭」;在建制派中,中間力量與愛國愛港力量在部署選戰上的協調工作較以往困難;若干人士以獨立面目宣布參選,不啻「攪局」。
人們要問:為什麼那麼多的政治團體派出那麼多人參選?他們為何而選?大致有以下三類情形。
第一類是為個人名利。此所以個別人不顧其所屬政治團體的部署而自行參選。
再一類是為壯大所屬政治團體。願意服從所屬政治團體部署參選的屬於這一類。這一類同前一類不抵觸,而是前一類與這一類抵觸。
第三類是為香港為國家。衡量的標準有二,一是所屬政治團體堅持愛國愛港,二是個人是愛國愛港政治團體的忠誠成員,年長的以資歷為證,年輕的由實踐檢驗。
反對派無疑是為前兩類宗旨參選。他們自以為「愛香港」,是否「愛國家」視乎他們對「中國」的詮釋。但是,無論如何,以其參與第六屆立法會的政綱來衡量,怎麼看也看不到「愛香港」的蹤跡。
7月22日,香港城市大學公共政策學系教授葉健民,在《明報》觀點版發表文章《選舉,認真你便輸了?》。作者的政治立場是清晰的——支持「泛民主派」即「傳統反對派」,卻「恨鐵不成鋼」地批評:「『泛民』至今仍是以梁振英的去留問題為主打議題,卻令人氣餒。」「所謂『自己香港自己救』、『自求多福』,只是意氣之辭,並無實際意義」。「眼前的事實,是只懂『說不』,並不能處理我們必須面對的問題。」
試問:無法為香港找到出路,豈能稱「愛香港」⁈於是,另一個相關聯的問題產生了:香港合資格選民為何投票?
葉健民在文章結尾稱:「9月4日,我仍然會投反對派一票。在新一屆立法會中,我也希望他們能守得住三分之一的關鍵比例。但香港的未來會因此變得更好嗎?我十分懷疑。」
「中間選民」仍佔多數
這是具代表性的觀點。兩大政治陣營、各個政治團體的長期支持者亦即所謂「基本群眾」,仍將分別投票給自己長期支持的政治團體的候選人。兩大政治陣營、各個政治團體所能依靠的也就是各自的基本群眾。
然而,香港大多數居民(選民)仍處於關心政治卻不願意積極參與的狀態,恰恰是這些所謂「中間群眾」(或「中間選民」),是兩大政治陣營「必爭之地」。誰能取得他們這些中間大多數的支持,誰就能改變香港政治格局。
至今,反對派只能以「流會」和「拉布」來迫使政府撤回一些議案,或無法通過一些議案,但不可能迫使政府按反對派意願提出議案。如果反對派取得立法會一半或以上席位,那麼,他們就有可能逼迫政府提交如他們所願的議案,以交換他們支持其他的政府議案。
反之,建制派如果取得立法會三分之二或更多席位,那麼,特區政府管治和施政就會順暢,關於普選的政制發展就能成功。
反對派無法取得大多數「中間群眾」支持,與國家對抗的政治立場使他們無法為香港找到出路。葉健民勸「泛民主派」:「即使撇開民族認同家國觀念,我們也有必要去想想,怎樣和內地這個和我們有千絲萬縷的政經民生聯繫的『鄰近地區』,處理雙方利益攸關的雙邊問題。」然而,缺乏民族認同和家國觀念,香港無法妥善處理與內地利益攸關的問題。
歷史重任落在建制派,尤其是愛國愛港中堅力量的肩上。
資深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