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陵夜話\第一小臼齒\耶 生
近來如果有什麼「富貴」的使費，大概就是植牙了，而且一植三隻。
我的牙齒有點異於常人：我下顎的兩顆第一小臼齒，是沒有恆齒版本的。意思是，乳齒脫落後，只會留下一個洞口。右邊的那顆，因為小時候知道它是乳齒，見它遲遲不脫落，就肆意地搖，害怕後來的恆齒沒有位置，搖掉了之後，就沒有什麼長出來；至於左邊的那顆，當時或許以為它已經是恆齒，沒有動（不斷地脫，不斷地長，乳齒恆齒傻傻分不清楚），但那顆牙齒的色澤跟其他的並不一樣，一直在意，但沒有找出答案。
直到長大後，要脫智慧齒，醫生給我做X光，才發現這個秘密，右邊那顆第一小臼齒，牙腳比其他短小很多。醫生說這樣的個案罕見，而我的解讀是，這種人的智慧較常人高──對於跟一般人不同這一點，我是有點歡喜的。
後來，這顆牙也蛀了。醫生說是非戰之罪，畢竟也服務了四十年。差不多同一時間，我右邊的第二大臼齒，即是洞洞旁一顆，因為咬了硬物，從牙齒的正中部分爆開了，情況就像剝開堅果吃一樣（其實醫生說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中間部分早已蛀了）。於是，我左右兩邊的下鄂都有一個洞，而且右邊還有一個大洞。醫生建議要做假牙，上顎的牙齒因為沒有承托會墜下來，而兩旁的牙齒也因為同樣原因而傾側。
做假牙有三個方法。第一個最便宜，做一個活動假牙托，早上起床放進去，晚上睡覺前脫下來，還要用藥水浸着。第二個是做牙橋，把左右兩旁的牙磨掉一點點，像搭橋一樣，像你伸出雙手搭着兩位好友的肩膊一樣，把假牙套上。第三個也是最貴的，就是植牙，獨立在洞洞中釀上螺絲牙腳，然後上面配一個假牙帽。
假牙托的價錢較吸引，但會造成生活上的不便。做牙橋要把健康的牙齒磨掉，我已經沒多少牙齒了，實在不願。最後決定植牙，只是積蓄少了一大截。不過，身體上任何一個部分，都應該比金錢重要，能夠負擔，已是十分幸運。
躺在牙醫床上，那是一個不想有下次的經歷。明天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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